2010壹零-《掐头去尾不留中间》
第(3/3)页
“是吗?”
“是,你应该跟我一起来。预报说明后天有可能雨转雪,那可是最有名的断桥残雪。”
“我只知道廊桥遗梦。”
“我去睡觉了,晚上再给你打电话。”女友在轻轻的说完拜拜后,先挂上了电话,这是他们多年的习惯,他会等她先挂掉电话的。
望着空洞洞的手机,四周一片死寂。他长长的叹口气,从嘴角呼出浓浓的白雾,却又迅速的消散的无影无踪。耳朵被冻得开始隐隐的胀痛,他却不忍伸手去撮撮,其实现在手指也有些木木的感觉。天气是如此的寒冷,他就像一根带着包装纸的冰棒,衣服和肉体之间分离的彻底。
他必须大步地走走,这是他取暖的唯一方法。以前每天早早的出门,也没有过如此的寒冷。那并不是说北京的冬天在温室作用下温度上升了多少度,只是因为两点一线的生活,出了地下室上车进办公室,出了办公室上车回地下室,根本没有给身体过多的暴露在寒风中的机会——不信,你就去问问那些暴露在室外辛苦工作的人们,北京的冬天暖合了么?
在脚底板冒出丝丝的暖意的时候,他开始有些气喘。长时间的不锻炼,让他的身体渐渐的虚弱,上学的时候,他也是学校足球队的替补中场。
回家?
他抬头望着紧闭着铁门的火车票代售点,愣愣的想,也许真的应该回家去看看了。前些天他就给家里打过电话,询问爸爸妈妈要不要来北京过年,当然在他的话里话外,把北京描绘的多么多么的美好,而对地下室则是只字不提。他心里清楚,也许爸爸妈妈这辈子都不会到北京来的,他们是地道的农村人,可能出过最远的门就是山外面的县城,他们的一辈子都同大山融合在一起。这几年山上的果树让他们挣了不少的钱,弟弟盖房子、娶媳妇、生孩子都没有用再去借钱,这可不像以前他上学的时候,学费都是从亲戚朋友那里东拼西凑来的。现在即使有钱了,他们还是把出门当成一件大事,存在心里头,作为整日劳作的一个理由。如今弟弟有了孩子,妈妈就要乐呵呵的哄她的孙子,也许会自豪的给还听不懂人话的孩子讲,他有个大伯在遥远的北京。
他曾经是父母的骄傲,现在在他们的心中依旧是。
母亲接电话的时候还抱着她的宝贝孙子,对着话筒让那素未谋面的大侄子喊伯伯,他有些不习惯。话题在兜了一个圈子后,母亲终于绕到了她一直想说的地方,开始劝他该结婚了,事业虽然重要,但是终身大事不能够耽误了。她敷衍着,却听得出母亲真心实意地焦虑。他从小就很少让母亲如此的操心过。父亲应该是站在旁边,虽然不说话,却在幕后指挥着母亲的每一句话。当他说不回家过年的时候,他听到了父亲的沉吟,母亲却装作不以为然的告诉他,忙就不要回来了,看电视上说,现在是春运的高潮,连车票都买不上。
他心虚的点着头,虽然母亲站在电话的那一端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是他仍旧感到有些额头冒汗。过年等天暖和,你就和我爸一起过来住几天,看看天安0门,不是你们一直想亲眼看看吗?
母亲又恢复了常态,说,好好,等你结婚的时候,不叫我们去,我们也得去,还有你这大侄子也要去。
嗯!
他匆忙的挂掉电话,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。
第(3/3)页